第14章 交流

　　路边的一个洞穴里，一只肥硕的地鼠被地面上传来的震动声惊醒。它转动耳朵，从地洞里钻了出来，这些机灵的小家伙都是狡猾的投机客，每次路边传来这样的震动，它们就知道有马车会从这里经过，而马车上洒落的粮食总能让它们饱餐一顿。
　　这只肥地鼠的运气却不大好，刚从地洞里探出头，还没看清车队里运的是燕麦还是干果，就被一个长满锋利牙齿的血盆大口叼住，并拖了出去。
　　一只似狗似獾的动物，在几只同类的追逐下，三口两口把自己的战利品吞下了肚，引得同类发出不甘地呜呜声。这时，车队里响起低沉哨声，还在追逐打闹的动物，立刻向路边的草丛里散去。
　　“北地的缇犬，是优秀的猎手，也是优秀的警戒者。它们能嗅到10里外的血腥味，也能听到1里外夜枭煽动翅膀的声音，更难得的是它们相当的聪明，能通过不同的叫声向同类传递信息。不过，缇犬的饲养和训练是沃顿牧民才有的技艺。”
　　埃德文透过车窗，看见一名骑在马上的老汉含着铜哨，不时发出短促或悠长的哨声，与缇犬的呜呜声相互应和。老学者饶有兴趣地对维克多说道：“男爵，你招募的这些护卫可不简单，不仅行止有度，还有缇犬训练师，看来他们和北方撒桑人没少打交道啊。”
　　“是的，他们曾和北方的撒桑人打过好几仗。那位缇犬训练师老哈姆，是纳尔森从撒桑人手中救下的牧民。”维克多斜靠在车厢里的软垫上微笑着说道，眼睛却看着车厢中央的暖炉。美丽的妮可小姐正拿着炭钳轻轻地拨弄了下火炉里的木炭，让微红的炭火又重新冒出一丝火焰。
　　维克多出发时，极力邀请埃德文大师、布鲁斯骑士和妮可小姐乘坐他的专用马车。
　　这辆的马车是由一头巨犀兽拉，这种体型庞大的食草动物力大无穷，速度不快，却胜在步履稳健，耐力惊人。用巨犀兽拉动的马车确实要平稳舒适的多。埃德文大师和布鲁斯骑士乐意乘坐维克多的巨犀兽马车，妮可小姐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受了同乘马车的邀请。
　　“埃德文大师，我作为家族里没有继承权的次子，对银白高塔一直心存景仰。可惜，我最终没能到银白高塔求学。幸好，大师这次与我同行，我希望能够向大师请教一些问题。”维克多斟酌了一下，对埃德文彬彬有礼地说道。
　　一方面，维克多对埃德文大师去他的领地感到疑惑，另一方面，能够通过银白学者了解异世界更多信息值得庆幸。要知道，这个世界上掌握知识的人非常稀少，更何况是一位学者大师。维克多暗下决心，把握住这次机会，好好笼络埃德文大师。
　　“维克多，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去你的领地吧？”埃德文看穿了维克多的想法，笑眯眯地说道。
　　“大师，我虽然是领主，手中的力量却很微薄，对于您的到访我既期待又惶恐。我不知道那片领地里有什么吸引您，或许是机遇，也可能是个麻烦。”维克多苦笑着对埃德文说道。
　　“放心吧，没什么麻烦，但也没什么惊喜，我只是要穿过你的领地，去大沼泽考察一段时间，采集一些样本。”埃德文对于维克多的坦白很满意，也痛快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。
　　“大沼泽？我听说里面有一些兽人在活动。这是不是太危险了？”维克多心中一动，对与紧临自己领地的大沼泽，他一直很担忧。
　　“只是一些孱弱胆小的蜥蜴人，问题不是很大。”埃德文摇了摇头，说道：“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物种，就要等我调查过后才能确认。”
　　“希望不要有什么强大的怪物。”维克多忧心忡忡地说道。
　　“维克多，严格的说人马丘陵并非怪物扎堆乱窜的蛮荒之地。”埃德文笑着解释道：
　　“大多数人都不了解人马丘陵的历史，其实人马丘陵原来是森林人马的领地。这种白色半人马强大而优雅，不同与那些野蛮而愚蠢的半人马亲戚，森林人马不吃肉，不嗜血，他们有自己的文明，并喜爱和平，但他们很排斥人类。有观点认为，森林人马和半人马完全是两个物种，他们可能是精灵族的附庸种族。我比较支持这种观点，而人马丘陵作为森林人马经营了几千年的领地，是不可能有什么强大的怪物的。”
　　“你是说我们冈比斯王国抢夺了森林人马的领地？”维克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，在小男爵的记忆中，半人马可是非常强大的种族。
　　“我们当然没有这种实力……是森林人马自己迁徙了。”布鲁斯骑士接口说道。
　　埃德文耸了耸肩膀，说道：“是的，十几年前冈比斯王国发现森林人马放弃了世代居住的丘陵，开始陆陆续续地朝无尽森林里迁徙。这片领地逐渐被地精、狗头人、豺狼人占据，经过几此试探，冈比斯决定开拓这片新领土。鸢堡宫相巴斯特恩侯爵邀请我们白塔出面，主持对森林人马族群文明的研究工作，作为回报银白高塔会将研究成果分享给冈比斯王室。”
　　“那么究竟是什么让森林人马放弃了自己的家园？”维克多问了一个最令他担忧的问题。
　　埃德文喝了一口松子茶，润了润嗓子，说道：“目前还没有明确结论，从森林人马聚集地里遗留的痕迹来看，他们准备的很充分，计划的很周全。这些都说明，不是什么灾难性的原因迫使他们离开家园。我们普遍猜测，是精灵族在召唤他们，所以森林人马才会向无尽之森迁徙。”
　　“埃德文大师，能说说大沼泽吗？传闻里面有强大的九头蛇蜥。”妮可眨了眨眼睛，表情好奇的问道。
　　维克多竖起了尖耳朵，妮可问的正是他想了解的内容，他的领地与大沼泽相邻，最怕遇到强大的超凡怪物。布鲁斯骑士也坐直了腰板，露出聆听的神色。布鲁斯和他的手下除了要帮维克多清理领地，还要保护埃德文进入大沼泽采集样本。
　　“对与大沼泽我知道的也不多，这正是吸引我的地方。我认为不会有太大的危险……沼泽里面的强大怪物都比较懒散，它们都有固定的领地，只要我们不去激怒它们，沼泽怪物一般是不会攻击人类的。哪怕传说中能和巨龙相媲美的九头蛇蜥也不例外……生活在沼泽里的智慧种族或许会攻击人类，但它们普遍很弱小，我们完全可以应付。”埃德文看出布鲁斯骑士的担心，耐心解释道：“另外，这次我不准备深入大沼泽，只收集一下沼泽外围的植物和动物样本就可以回来了。”
　　布鲁斯骑士点点头，身体也放松了下来。面对传说中能和巨龙相媲美的九头蛇蜥，哪怕是最强大的黄金骑士也讨不了好，何况布鲁斯只是一名青铜阶的骑士。听了埃德文介绍沼泽怪物的习性，布鲁斯和维克多的压力顿时小了很多。
　　马车缓慢减速，渐渐停了下来，纳尔森上前敲了敲车门，扬声说道；“大人，我们到了宿营地了。”